保时捷356A

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

【ALL 宁】回首

燕临×姜雪宁

张遮×姜雪宁

谢危×姜雪宁

没看过原著,均是私设,ooc预警,勿上升

速打,全文3k+



00

当时年少春衫薄

骑马倚斜桥

满楼红袖招



01

张遮再一次见到燕临那天,塞外黄沙漫漫,委实不算个好天气。

燕临睨着他大摇大摆的马车,“俩月前你给我来信,我以为你早该到了,朝廷这么严苛,连告个假都不准?”

张遮搬下一箱草药,“我上书说要辞官,圣上自然就允了。”

燕临看着张遮忙前忙后,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,只是念叨,“皇城路途遥远,把他们带过来一路颠簸,”

张遮打断他的话,“燕世子,不是皇城里什么人托我带的,是我半路路过城镇采买的。”

燕临怔住,却很快收敛了怅然的神思,“倒劳烦张大人记挂了,不过我早就不是燕世子了。”

已经有很多年,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。

一切都没逃过张遮的眼睛,他轻声道,“当年军中急报,说你对上外敌一箭被射穿左腿骨,后来虽休养愈合,但寒冬腊月总免不了要伤痛一番的。”

“边塞贫瘠,还有你劳心数年才在这里种成第一颗竹子,再到后来漫山遍野的竹林。”

“这些我都知道,谢危也知道。”

“她不知道。”

听着张遮这么说的时候,膝盖上那种被风霜侵蚀着仿佛被数万只虫蚁啃噬过、从骨头里透出的阴冷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
那个时候一边拖着这条腿,一边看着亲手种出的竹子接连枯死。那时候是种什么心情呢?现在真的一点都记不清了。

于是燕临笑笑,“张大人,我为你接风吧。”



02

边疆这些年少有战事,燕临没有住在朝廷赐给他的将军府,只在城外的山野边搭了间屋子。

燕临从地窖里翻出两坛酒,“抱歉,说是给你接风,我这只有自己酿的竹叶青,要不要尝尝?”

说着他又搬来两捆麦秸,“我这不常招待人,只能将就一下了。”

“无妨。”张遮接过竹叶青尝了口,叹道,“好酒。竹叶都是后面这片竹林里的吗?”

燕临仰头,思绪蓦然被拉得很远,“是啊。空闲时候就想着怎么也要种些出来。你知道的,这边土壤干硬,天气也不怎么样,我找人给我从不同地方带来竹鞭,有的还没运过来就已经不行了,有的栽种下去了,却没能长起来。”

“后来有一年,好不容易有几株长势喜人,但又碰上我去征战,忘了托人照顾,回来时都枯萎了。”

“那时候我偏偏不信这个邪,我可是堂堂燕将军,怎么会被区区竹子所打败。就这样年复一年,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。”

“说不挫败是假的。可是,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。”

“不然我怕我熬不下去。”

说这些的时候,张遮坐在燕临对面,听着他的这么些年就被他自己用三言两语如此云淡风轻地诉尽。

张遮抱着酒坛子,对上燕临的眼睛,“那现在呢?现在,还会觉得难过吗?”

还会,觉得撑不下去吗?

燕临朝着张遮遥遥举杯,抬首望了望远处的天空,“北地向来凄苦,好在这里的星星明媚得很。”

“我望着这些星星,就像看着宁宁的眼睛,如此,也不觉得难捱了。”

既然做不成她的心上人,那就做一辈子她希望他成为的少年将军也好。

她这辈子想要的安稳生活,既然他给不了她,那便由他来守。

这样也好。



03

张遮在北地只停留了三日。

他孑然一身地来,便也孑然一身地离开。

燕临站在风烟里,问他,“你来信同我说,你此次游遍大江南北,是为了给谢添寻加冠礼的,你找到了吗?”

“没有,但是亦不虚此行了。”

求到了个答案,也算无憾了。

张遮转身的那刻,燕临突然开口,“张遮,我从前很是嫉恨你的。”

张遮顿住脚步,听他问他。

“从前宁宁那样喜欢你,我以为你也喜欢她的。我以前,真的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。”

“张遮,你真的,属意她吗?”

张遮没有回答,很久,燕临听见他凝塞的声音。

“你还有没有什么话,要我带给她?”

燕临想起那些年平白被牺牲了的竹节,被他做成的琴孤寂地躺在他的卧房里,堆满了整个窗台。还有地窖里一年一坛的竹叶青,他百无聊赖时剥好的一袋又一袋的松子。

还有好多好多,可是他却笑了笑,差点沙哑了嗓音,“没有了。”

“张遮,好走不送。”

最后的最后,燕临伫立在城墙上,眺望着张遮的背影,恍惚忆起很多很多年以前。

那时他还是不知礼数的少年模样,他也是这般趴在宁宁家的墙头上,瞧着他心上的姑娘。

那真是他此生,再好不过的风光。



04

张遮回京了。

姜雪宁是从谢添那知道这个消息的。

“娘,老师说,想见你一面,明日申时在城外十里长亭。”

姜雪宁拍了拍儿子的脑袋,“不是说别在家里随便叫老师吗,你爹爹听到了会不高兴的。”

谢添虽是即将加冠,但想张遮做他老师的心思从少时就没变过,“可我就想他当我老师嘛。”谁知身后飞来横祸,结结实实挨了一脚,“想你就滚远点,别惹我心烦。”

谢添深知触了霉头,连头都不敢回便纷忙跑走了。

只剩谢危一个暗戳戳道,“张遮怎么回事?见你还要招惹孩子?直接同我说我会不让他见你吗?”

姜雪宁弯着眉眼,“你这幅模样,怕他是真的唯恐你不放人。好啦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?”

谢危耷拉着脑袋,郑重其事握住她的手,“娘子,就没有不去这个选择吗?”

雪宁笑眯眯,“没有哦。”

“好吧,那我要和你一起去。”



05

这个冬天有些漫长。

张遮坐在长亭里,这么想着。

而后身侧掠过一阵带着梅香的风,他抬首,“你来了?”

“抱歉,来迟了。”

雪宁一面道歉,一面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把谢危这个粘人的毛病整治过来。

“的确,你迟到了。”张遮一本正经,“你道歉了,我原谅你了。”

这么不留情面的开头,张遮惯常做得出来。可雪宁毫不在意,自顾自在他面前坐了下来,见着桌上摆着个酒坛,下意识问道,“哪里来的酒?”

“我在北地遇到一位故人,他让我尝的。”

张遮没有提起他的名字,可姜雪宁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。

“我向来不胜酒力,可又不想浪费,便把它带回来了。出去走一遭也没能带什么东西回来,居然也只有这个能送你。”

姜雪宁伸出手,却又悬在了半空,“他,还好吗?”

张遮问,“他是谁?你说酒吗?这酒很香,你应当尝尝。”

“燕临,我说,燕临他还好吗?”

张遮审视着姜雪宁的失态,却无半分波澜,“燕临吗?他过得很好,该种树的时候种树,该喝酒的时候喝酒,过得比任何人都好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你叫他的名字了。谢夫人,燕临很好。只是,他是我的故人,不是你的。”

“以后也只会是我的故人。”

“对不起,我,”

“不要说对不起,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,是我对你不起。”

姜雪宁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在张遮面前无所遁形。

为什么张遮原来是去见燕临的?为什么燕临这么多年都不肯施舍消息给她,最后却是由张遮告诉她的?为什么张遮又这么突兀要见她?

她想不明白,此刻也只能问一句,“为什么,要说对不起?”

张遮望着面前这个姑娘,她曾是他刻在心上的一道疤痕。靠近的时候会痛,动心的时候会疼,可总还是忍不住靠近,忍不住动心,因为她切切实实是他放在心上的人。

放了好多年。

终究是他对她不住。

对不起,姜雪宁。

很久之前我唤你皇后娘娘,后来我叫你姜二姑娘,都没能好好道一声你的名字。

姜雪宁,对不起。

“对不起,我原本只是想送个礼物给你,没想到要如此叨扰你。”

“差点忘了,我原本,是要辞官的。”

雪宁还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傻傻追问,“去哪里呢?”

张遮记起,他也曾问燕临,数十年如一日待在这里,不会思念她吗?就连一次都没有回去过。燕临却笑,习惯了,便也无畏了。于是他便对着姜雪宁说,“我不像燕将军,耐得住北地苦寒,只盼前往南境,若是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,能差人捎一树梨枝给你,已再好不过。”



07

姜雪宁回过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,面前坐着的人由张遮换成了谢危。

“张遮说了些什么?我喊了你很久,你都没有理我。”

姜雪宁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,“张遮呢?”

“走了,”谢危轻描淡写,“半个时辰前出的城。”

“出,城了?”

谢危见她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,心下更是着急起来,“你们说什么了?上一次张遮说要走,也没要你相送。怎么这一次你来见他,反而如此失态?”

一直没有等到答案,谢危忍不住凑近,用双手捧起她的脸,这才看清她蓄满泪水的目光。

“不一样的,谢危。这一次不一样了,他是真的要走了。”

“他和燕临一样,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

08

张遮披着大麾,坐卧在马车里。天色将暗,令他也昏昏沉沉的。

半梦半醒间,似是回忆起很多事,挂记了许多人,可最后定格在脑海里的,居然只余那一日离别燕临曾问他的那一句,你可曾,属意她?

那么多人都问过他,是否心悦她。

张遮紧闭的眼角忽然落下好大一颗泪珠。

对不起,姜雪宁。

我其实,喜欢你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END—

评论(3)

热度(70)

  1.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